第153章 错过

        宴纪和在暮楚的定妆拍摄,早在上午就结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有一个习惯,接一部戏之后,如果时间允许,常常是一个角色就要揣摩许久,因此往往会把剧本随身携带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这次,很不巧就将剧本落在了暮楚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与前台打电话确认之后,他婉拒了对方将剧本送来的建议,想着左右无事,索性顺路去取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就在他从上午的房间取了剧本,刚要离开时,路过了一间摄影室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本来是没有理由停下来的,如果不是再次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线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房门紧闭,却有少女甜腻的呻吟从缝隙中丝丝缕缕地传出。

        时而婉转娇媚,时而又像被弄得狠了似的,突然化作一声濒死般的吟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嘶——你是属猫的吗?!”

        从男人一声似痛似爽的叹息里,几乎可以想象出少女纤细的脖颈高高扬起,玉指死死陷进男人汗水淋漓的健壮后背的画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哀哀切切的求饶声、男人性感的低喘和调笑,就被响亮的肉体拍击声撞得碎了一地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面对这番活色生香的情景,门外驻足的宴纪和,却并未表现出半分色授魂与之相,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东西似的,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片刻,便重新迈开脚步,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次。

        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上次是跟张缭,这次的男主角不出意外的话,应该是褚婪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参加了一次综艺节目,就跟两个导演都扯上了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宴纪和干净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已经有些卷了边的剧本,电梯“叮”地一声打开时,他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想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摇头轻笑一声,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这种私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娱乐圈向来不是什么净土,他也不会去干预别人的选择,只是,他的选择,可能要变一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想着,他打开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跟迟融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:

        迟融:“你不是说,有个特别有天赋的小演员要推荐?”

        宴纪和:“我再考虑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上次他的回复时间,正是第一次在《演员计划》的节目组卫生间外,听到疑似安笙的声音的那天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据他所知,今天暮楚只接了《演员计划》的拍摄,而节目组里,并不存在第二个跟安笙声音相似的人选。

        已经没有任何侥幸的余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,宴纪和停顿的手指终于轻轻敲下几个字,点击发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推荐的事,就此作废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    安笙可算看清楚了,褚婪这人就是块超大号的牛皮糖,扒着早就筋疲力尽的她翻来覆去弄了叁四次不说,还次次都续航超长,等到情事告一段落,天色竟然已经有些擦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的安笙已经焉哒哒一团,只能窝在他怀里小口喘气了,褚婪却还不消停,一双大手将怀里的人儿揉了又揉,唇瓣也黏糊糊地不舍得离开那娇嫩的肌肤似的,从红唇吻到鼻尖,又从额头吻到脖颈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只是亲亲摸摸还好说,关键是,这家伙亲着亲着,居然又……满血复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近在咫尺的危机感让安笙汗毛倒竖,褚婪技术虽好,她可真的受不了再来一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她立刻佯装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作势就要起身穿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走了?时间还早呢,不在这休息会儿吗?等下顺便可以一起吃晚饭。”男人的声音尤带着情欲的喑哑,语调懒倦,满是餍足。

        鬼知道留下来能不能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笙不理他,径自起身,一只手却还被握在褚婪手里,只能用一只手穿衣服,非常不方便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嗔怒地回头瞪人,正见褚婪一手撑着脑袋,一手将她的手握着,像对待什么无价之宝似的爱不释手地揉弄着,健美流畅的身躯就那么一丝不挂地大剌剌侧卧着,全没半分不自在的神色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见安笙瞪过来,还骚气十足地回了个媚眼。

       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雄性求偶的讯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笙却见不得他得瑟:“褚老板这媚眼抛得很熟练啊?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一套流程?这么看来,你这工作室名字倒是起得贴切,‘朝秦暮楚’,嗯?”

        褚婪哪能认了?

        闻言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脸:“小安笙,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?”他将少女葱白的指尖凑到唇边,轻吻时一双桃花眼直勾勾望进安笙眼底,满目似水柔情,“明明是——佳人楚楚,我心甚慕~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要是换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孩,肯定要被这情场老手的深情表白给勾了魂去,傻傻地丢了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安笙却像充耳未闻似的,只自顾自将衣服穿好,抽开手走到门边,这才回过头去,似笑非笑地回了句:“我听着这文绉绉的话,倒更像是你那外甥说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外甥是谁,自不必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主业是作家的张缭,也确实会时不时地触景生情,冒出几句诗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事实是这么回事,并不代表有人就乐意听。

        尤其还是在两人欢爱初歇,正该浓情蜜意的当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安笙眼瞅着褚婪那张上一刻还春风得意的俊脸,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,立刻在心里得逞一笑,顶着身后那要吃人似的视线溜出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这话啊,得站在门边才敢说。